《醋香里的守护》

深秋的傍晚，山风卷着枯叶掠过老旧的木屋，陈阿婆揉了揉发僵的膝盖，叹了口气。年轻时冒雨采药落下的风湿痛，这些年愈发厉害，连灶台边的柴火都快搬不动了。  

“奶奶，我回来了！”孙子小磊推门冲进来，手里攥着一本泛黄的旧医书，“我在村医那儿抄了个方子，说是能治您的腿！”  

陈阿婆眯眼细看，纸上工整写着：“土茯苓20克，白茅根15克，苍耳子15克，大葱根10个，玉米须一把，醋500ml。将上述物品浸泡在醋中密封保存3天，然后取出装袋热敷15分钟，每天2次。”

“傻孩子，这能顶用？”她笑着摇头，却见小磊已翻出药篓——土茯苓是他清早上山挖的，白茅根在溪边拔的，苍耳子扎得他满手是刺，玉米须是求邻居张婶现摘的……  

三日后，小磊捧着泡好的药醋包，小心翼翼裹在阿婆膝盖上。温热的醋香弥漫开来，阿婆忽然红了眼眶。多年前，她也是这样为摔伤的丈夫热敷，只是后来那人进山再没回来……  

“奶奶，疼吗？”小磊轻声问。  

“不疼，暖着呢。”她摸了摸孙子的头。  

日复一日，药包换了一茬又一茬。直到冬至那晚，阿婆竟拄着拐杖走到了村口，望着飘雪的天空喃喃道：“老头子，咱们小磊……出息了。”  

远处，少年背着竹篓奔跑在雪地里，怀里揣着新采的苍耳子，像捧着一簇小小的春天。